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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l 22, 2025

金趴後的相逢—狂歡之後,深藏心中的青春模樣竟悄然而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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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趴後的相逢—狂歡之後,深藏心中的青春模樣竟悄然而至

作者/音樂人 柯智豪 - 2025.07.22

高雄流行音樂中心的「高流金趴-K歌大包廂」主題派對活動源自2022年,當時金曲獎睽違16年重返高雄舉辦,高雄流行音樂中心在執行長丁度嵐帶領下,呼應金曲盛事、持續投入流行音樂推廣與系列活動策辦。

後續2023、2024年接連舉辦,執行長丁度嵐也表示,今年順應歌迷期待,邁入第四年的金曲獎頒獎日主題派對,進化為「高流金趴-K歌大包廂」。

剛聽完高雄流行音樂中心舉辦的金趴,青春這麼無敵,看了伍悅聽了賴皮認識了HowZ,還有能唱的陳芳語,滿足又筋疲力竭結束這一天,我喝了點酒,金光流轉的港邊模糊了視線,沁涼的風吹來讓我想起過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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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50年前我曾在鹽埕談過一場戀愛。

因為我沒考上高醫,父親給我一筆錢,讓我留在高雄準備明年的考試。

那時的鹽埕真好啊,秋天的晚上涼爽,到美軍秋波喝,跟菲律賓樂手學吉他唱歌,是我這輩子的一段音樂美夢。 七賢三路上永遠滿滿的人流動著,接近黃昏的時候會放著音樂,此起彼落。除了燈紅酒綠,記憶中有間叫慶記的西藥房,他店門口有台寶麗六百留聲機,三不五時會放老闆的收藏,有時放放《波麗露》,《柴可夫斯基》,有時是一些台語歌像〈兄弟沒夢不應該〉,〈十二月的妳〉等等,我常常在那邊流連,買個OK蹦就跟老闆攀談,一起聊天聽音樂。

走往鹽埕的鐵支路上因為金趴都是美食,看著高雄變得如此進步美麗,活到這個歲數感幸福,青春曾有了,安頓也有了,多希望能住下來。幾十年後這一帶已經是大樓,站在這個原本不是路口的路口,點了一根久違的菸,金趴這麼好聽又浪漫,就允許我偷抽一根吧,心中又想起慶記老闆的臉說:「這張讚的,這首叫〈引水人〉,水啦!」

那年在開始轉涼的時候認識了那那,蓬鬆的短亂髮,精巧有神的大眼,小臉配著淡清的顴骨,讓她在燦笑的時候能把時間暫停。她喜歡唱歌,在一些有唱歌的Bar裡徘徊了好一陣,端盤子打雜什麼的,就想找一個能唱歌的機會,有次認識的阿美族姊姊生病請她頂上,才開始零星的演出。

那那是個有趣的女孩。第一次聽見她唱歌我有點嚇到,不是因為歌聲,而是她的狀態讓人詫異。拿到麥克風後,就像放出了一隻被關了很久的鳥,死命往前飛,我很確定她的世界只剩她自己和音樂,因為試音的時候老闆叫她停大概叫了10多秒她才回神,然後露出她那天真浪漫的傻笑說了聲拍謝。

就像今晚的流金趴一樣浪漫,我們唱歌啊,跳舞啊,很快就墜入愛河,即便那時的愛河邊上燈少之又少,但這就是美妙之處,和現在到處,什麼都要發光的世界完全不同,那時的我們很會享受暗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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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那唱歌賺錢,除了工作,我們心中是有共同歌單的。黃玠的〈跟你出去玩〉,大象的〈海洋風景〉,夕武的〈煙火〉都是我們很愛唱的歌,總是傍晚從租處腳踏車雙載騎去鹽埕,夜涼如水一路哼歌。有時我也幫她彈彈吉他,陪她練歌,傾訴各自的夢,年少時的愛總是專注燃燒著,當時我確切的感受到那種沒你我會死的迫切,心中不時有東西要湧出,開口就能歌唱。

然後我把錢花光了。

我父親是大家能想像的那種嚴父,在軍中小有職位,三個兒子兩個出國唸博士,所以我壓根沒想過跟家裡求援。

為了賺錢,我到鋼鐵廠拉鐵條。

幾百度赤紅的高溫鐵條,從煉爐吐出來時,需要有些青春肉體手工將他們拖拉到正確的位置上置涼。滿頭大汗,呼吸的每一口氣都像被灌一口難以下嚥的熱羹湯,膨脹灼傷你的氣管,消化道,三天我就辭職了,不是我吃不了苦,是我沒有身體素質。

渾渾噩噩過了一段時間,同朋友借錢,靠那那唱歌,我邊打零工度日。

一日,也不知道是誰偷偷把我的狀況告訴父親,他從神岡帶著二叔直奔鹽埕,踹開房門就狂揍我,咒罵的內容我都失憶了,我後來有一眼失明了三個月。記得那時有首鬥鬧熱的歌叫〈歸家〉,只要鹽埕路上聽到有人放我就含淚逃竄,每句歌詞都是回不去的理由。

被揍之後,我有好一陣子沒出門。那那都會幫我準備好午餐,留張字條給我再出門打工,這些我都還留著,她真心鼓勵我準備考試。音樂很好,創作很好,演出也很好,不過為了她為了我們,我是該好好想想,想想可能的未來,雖然未來總是超乎想像。

這年冬天非常冷,聽說台北市區還下了雪,不可思議。愛河清晨安靜到沒有一點聲音,感覺高雄冬天的晴空比夏天巨大,似乎少了躁動,像定格,像她的笑可以時間暫停。日子有點脫力但平靜,我開始重拾書本準備考試,早起開始,一起吃晚午餐後那那出門打工,晚上騎腳踏車接她下班。

穩定中當然會出現小波動,也誤會,也吃醋,也吵架,但我似乎有點長大了,開始感覺到維持穩定也是要用點心用點力的道理,沒有什麼事是可以躺平爽享,力道大小不同,但不能沒有。

我愛上那那,愛上鹽埕。

次年夏天,如願考上了高醫,放榜那天豔陽高照,一路從市府騎回鹽埕想趕快告訴她這個好消息。路過中山體育場,有群嬉鬧的孩子正排隊買票要去前金游泳池…我想娶她,心中有個聲音這樣說。

開學後不久,我們一起坐上往潭子的普通車回家。上了神岡線後那那就沒再說話,我看得出她的緊張,各種安慰沒能奏效,她淺淺回應的笑容反倒是安慰了我,我相信我們就像神岡線的火車上了正確的軌道,我們要開始自己的人生。

父親早已知道我考上高醫,也知道這段日子來是那那在照顧我,但見面的那一刻,他還是不悅的,即便這一切都已如他所願。父親並沒有口出惡言,也沒有冷落那那,但那個夾雜尷尬與不親切的感覺不斷增生。

深夜,父親把我叫到客廳。他命令我和那那分開,醫學院才剛開始,他不允許我和來路不明的歌女往來。來路不明的歌女,這是當年的原話。怎樣是來路不明?這個問題後來我想了一輩子,一個人要怎樣來的清楚?我們通常連現在都說不清楚了,卻常需要向他人表明我們怎麼來,從哪來真的重要嗎? 也許從哪來只是一種婉拒的藉口。

我和父親吵了很久,控制壓抑怒火,刻意壓低音量,最終不歡而散,但當我回到房間想帶那那離開時,那那消失了。

沒有留下一字一句,從此我生命中再也沒出現過她。我後來回到鹽埕住了10年,不斷打聽,甚至懷疑這兩年是否真的有她這樣一個人,像幻覺一樣消逝了,連同高雄的晴空從此在腦子裡變的夢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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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高流越走越遠越發安靜,年輕人三三兩兩,沉澱了下來。年紀有了真的不勝酒力,走到七賢三時不得不在一盞路燈下休息一下,換一口氣。

恍惚中似乎看見那那在下一盞燈下,我老邁的心臟聽見久違的砰砰聲,這是真的嗎?不可能是真的,她應該跟我一樣已是年七十幾的老人才是,不該是當年的模樣。

我走近她,深怕只是相似的人,怕深夜中的我是個認錯人的怪老頭,假裝路過側臉偷看,心跳已震耳欲聾。

她轉臉看向我,笑著對我說「好久不見」。我熱淚盈眶,一聲「那那」後說不出任何字句。

想問她為什麼,去哪了,這些年,不過,何必呢。

這個讓時間暫停的笑容跟我記憶裡的一模一樣,瞬間這一口氣我身體裡似乎有什麼醒了,應該是死掉的那塊,啊原來我有部分死了這麼多年。

柯智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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